【千凯三十题】1.情歌
1.情歌 by紫藤娇阳_墨
每首歌的背后，都有一个故事。
不懂的人食之无味，懂的人肝肠寸断。
……
我问过易烊千玺，大家都说你是最会唱情歌的人，但是我怎么听不出来？
他怎么回答的来着？
这个几年之内红透了大江南北的明星顶着一张老少皆宜的帅脸，看着我的眼神深沉的看不清内容，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富有磁性。
“心里空着的人，自然听不懂情歌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屑。
哼，假文艺。
……
“Karry，轮到你了，换衣服吧。”编辑提醒道，匆忙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耐烦：“今天摄影师状态不好，怕是又要加班了。”
做十八线小模特这么多年，其实跟这些摄影师打交道惯了，早就被他们折磨习惯了。
我随口应了一声，心里惦记着今晚约的西餐，起身去试衣间换衣服。
“视线向旁边一点，对，抬下巴，很好……”
“Karry，你要笑的甜一点，想象在恋爱……不对，太僵硬了……”
扯着嘴角配合着，我努力的思考什么叫做“恋爱的甜蜜”。
脑海中浮现除了一张故作深沉的脸。
可是关于这张脸的回忆，似乎跟“甜蜜”也挂不上边。
拍摄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，杂志编辑又给开了二十分钟的会，等我耐着性子说完最后一声再见抬手看表时，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。
叹了一口气，看了眼平静的手机屏幕，我拉了拉羽绒服领口，快速的朝地铁口走着。
没有短信，没有电话，意料之中。
大概是风有些凉，让我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几分，随手掏出烟点了一颗，深深吸了一口。
认识那个人两个多月了，维持着不痛不痒的约会关系，说着似有若无的话，偶尔几条说不清道不明的短信。
奇怪的相处，奇怪的约会，奇怪的人，但一想起那双眼睛，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。
出了地铁口左拐，远远看到那家西餐厅还亮着灯，有人安静的坐在窗前，帽檐压得低低的，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，不知怎么，心里泛起一丝异样。
“你怎么还在？这都几点了。”
见到他，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竟是责怪。
“你这不是也来了吗？”对方温柔一笑，嗓音好听的要死。
谁能对这双眼睛有抵抗能力呢？
只不过他不是看得我。
王源说过，他只不过是认错了人。
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，莫名其妙的约我，莫名其妙的冷落我亲近我看着我等着我，我都知道。
他看的不是我。
我千百次告诉自己。
“易烊千玺，你真TM有病。”我装作不在意的感叹到，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。
“嗯，我大概是有病。”
他还是承认的如此痛快。
……
第一次遇见易烊千玺，是在一个收视不高的综艺节目上。
他是那个节目重金邀请的明星嘉宾，站在舞台中央，不笑不语都是焦点，而我作为陪衬的游戏团成员，为了有幸在电视上露个脸，还要拼命吹气球猜谜语做鬼脸。
这就是赤裸裸的差别。
也就是在那个节目上，自从我上了场，他自始至终眼睛就没离开过我。这点我是知道的。
节目刚结束，易烊千玺就急匆匆的跑过来问我要电话，这也是我没想到的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大明星期待的看着我，眉眼英俊，低沉的嗓音无比悦耳：“能交个朋友吗？留个联系方式吧。”
我从来不知道，原来搭讪要电话的方式其实可以这样直白。
扫了一眼他身上昂贵的西装，再看看自己身上几百块的羽绒服，我内心翻了N个白眼，一时没忍住，吐槽的话脱口而出：
“你谁啊，有病吧？”
话一出口，易烊千玺愣了愣。
本以为自己从此得罪了一个超级大咖演艺之路彻底完蛋，谁知对方忽然笑出了声。
我忘不了那个笑容，释然的，失望的，无可奈何的，悲伤的。
“是啊，看来我病的不轻。”
也就是那一瞬间，这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显得有一点可怜。
“Karry.”我开口到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的名字叫Karry，想约我吗？”
不用猜我就知道，当时的我一定笑得难看极了。
……
易烊千玺是谁？
我曾在深夜拿着手机翻了他所有的资料，仍然摸不到头绪。
出生在南方小城，成绩优异，大学组乐队出道，作品质量高，口碑好，洁身自爱，清心寡欲。这是他资料上全部的信息。
这样一个人，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呢。
这个问题，我问过王源。
“因为你太像一个人了，”王源笑得无奈，拿着啤酒抬头看夜空里的星星，说：“就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，也以为自己遇到了故人。”
这个语气，怎么听都是在回忆旧爱。
我没了追问的兴趣。
王源是易烊千玺乐队里的键盘手，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，还有一个贝斯手秦湛，他们三个从一个南方不知名的小城来到北京，带着别人不知道的故事，唱着令人心碎的情歌，红透了半边天。
“原来没绯闻只是因为大明星喜欢男的。”我调侃到，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怒气。
王源笑得宽容，看了屋里已经喝醉睡着的秦湛和易烊千玺，不疾不徐的，给我讲了个很长的故事。
年少时期的易烊千玺在那座小城里是个街头小霸王，带着王源和秦湛四处闯祸，因为一句玩笑，遇上了高年级的优等生，两个少年的命运从此交织在了一起。他们一个顽劣固执，一个明亮温暖，就像孤独寂寞的心遇上了十月的暖阳，他们相互取暖，相互鼓励，本以为会是个令人称羡的故事，最后却因为一个无法挽回的误会和一场猛烈无情的大火而毁灭。
从此，孤独的灵魂永远孤独，暖阳没进了夜色，再也没有白昼。
这个故事，属于易烊千玺，和一个叫做王俊凯的少年。
“想象不到吧？”王源淡淡笑了笑，声调悠扬：“在我们那个小地方还会有这样的故事。那个时候我跟秦湛天天跟着千玺出去打架，恐怕也只有王俊凯敢靠近他了。”
我屏息听着，不接话。
“说真的，王俊凯那种优等生其实根本没必要理我们的，但他就是这么爱管闲事。千玺从小经历了太多，妈妈去世爸爸入狱，大概也只有王俊凯，每天等他回家，教他功课，也教会他好好生活……可以说，王俊凯是他所有的希望。”
“可是谁知道生活这么会开玩笑呢？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，什么都毁了……”
少年时期的倔强有时候很可怕，不计后果，不留后路。
如果可以，我不想听这样悲伤的故事。
“那场火灾后，千玺退学修养了半年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恢复过来的，他开始变得勤奋沉默，再也没听他提过王俊凯的名字。不过，我知道，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。”王源叹了口气，回头看我：“我替他道个歉，对于你，我想他更多的是因为王俊凯。”
故事很精彩，但最后这句话就有点不善良了。
“没事，我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。”
我淡淡回了一句，随即拿着空啤酒瓶回了屋。
徒留下发愣的王源在阳台。
易烊千玺侧卧在沙发上睡得不怎么安稳，我忍不住上前踹了一脚，谁知他就那么重心不稳的要倒，我赶紧一把拽住他。
他柔软的发蹭过我的脸颊，温热的气息略过，我清楚的听到他嘟囔了一句。
“小凯，我想你。”
易烊千玺，是怎样的深情，才能让你跨不过这场过去了近十年的生死别离。
……
“今晚陪我去看演唱会吧。”
消失了一周的人忽然打电话约我，声音还是那样诱人，看着手边凉掉的咖啡，我犹豫着，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“怎么，又有拍摄？”易烊千玺淡淡的问，听起来心情不错。
召之即来挥之即去，我TM到底是怎么忍这个人忍了这么久的？
“没有……去哪找你？”
没出息的我还是妥协了，只能装作平淡。
对方低声笑了笑，我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。
“我去接你。”
他这么说。
我挂上电话，随手把凉掉的咖啡倒进了水池。
没所谓的，反正不过是相互慰藉，排解寂寞罢了。
这么想着，我才放松的下了楼，没意外的看到易烊千玺的车静静的停在那，顿了顿步子，上了车。
“嗯……看谁的演唱会？”我像白痴一样的发问，打破了令人尴尬到极点的沉默。
“梁静茹的，喜欢吗？”易烊千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，语气温柔。
“哦，还行吧。”我悻悻的说。
可能大明星期望着跟我聊一聊有关音乐艺术的心得体会，但是很遗憾，我一个十八线的小模特，天天为了生计奔波于拍摄场地之间，很少有时间去做听音乐看书这类高雅的事情，最多也就窝在家里打个游戏，还是动不动就被人完虐被人骂的那种。
他见我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，便换了话题。
“怎么会选择当模特？”
好，奇怪的交往了四五个月，终于想起来问我的事了。
“因为长得好看啊。”我大言不惭到。
易烊千玺惊讶的看了我一眼，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厚脸皮。
“这话……倒是也不错。”语气一顿，谁想到他竟然顺着我的话接了这么一句。
呵呵。
“其实是因为我学习不好啊，”我放弃般的向后倚了倚，说：“没上过大学，做不了别的，也只有模特这种看脸的工作适合我了吧。”
瞧见没，我跟你惦记的那个王俊凯，可是有着本质差别的。
“别这么说，我觉得你很好。”
开着车的易烊千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，安慰到。
不知道那个王俊凯能不能想象到，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，为了他，敛了脾气，收起了锋芒，成了这个温柔如水的样子。
……
梁静茹最后一场告别演唱会，主题叫做“你的从前”。
真是绝妙的主题。
我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人或是尖叫或是泪流满面，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困意，心里倒计时着还有多久结束。
跟我同样淡定的还有旁边的易烊千玺，但我知道他那都是装的，他那双眼睛从来不会骗人，里面装着满溢的悲伤，无非，也是因为“他的从前”。
“接下来一首歌叫做《情歌》，我不想说里面的含义，因为我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懂，我希望你们听到的每个字，都是自己。”
梁静茹软软糯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现场，我感觉到旁边的易烊千玺绷紧了身子。
“时光是琥珀 泪一滴滴被反锁
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
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
闪过的念头潺潺的溜走
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
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
……”
太过文艺的歌词让我有些难以理解，但即便是再没心没肺，依然能感受到歌词里的沧桑和动人心魄。
你要知道，这个世界上最美的，永远是你看不到的烟火和等不到的人。
“走吧。”就在这时，易烊千玺开了口，抓着我的手往会场外走。
为什么走？
我想问，却因为手腕上传递来的颤抖，不敢问。
回到车上，我们沉默了好久，易烊千玺不说话，我也懒得问，就这么僵着。
终于我开始烦躁，是烟瘾犯了。
“啪！”的一声，我点燃了一颗烟，顺势摇下了一半的车窗，借此机会透个气。
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易烊千玺好奇的看着我。
“你抽烟？”易烊千玺问。
“显而易见。”我摊手，深深吸了一口，满意的叹了口气：“你不抽烟？我知道很多明星都是烟不离手的。”
“啊，对嗓子不好，戒了。”易烊千玺答。
我点了点头，算是回应。
“其实我小的时候梦想是做个职业运动员，没想到却去唱了歌。”易烊千玺忽然打开了话匣子，语气平静：“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上大学，也不爱听什么周杰伦梁静茹，结果……”
“结果却活成了王俊凯的样子。”我淡定的开口，狠狠把“王俊凯”那三个字咬的很重。
“你……”易烊千玺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，引得我想笑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眼看上我？易烊千玺，我是蠢了点，但还没自以为是到这种地步。”我向窗外抖了抖烟灰，淡淡道：“你乖乖上学是为了他，唱歌是为了他，你有闲心跟我这个十八线小模特玩感情游戏，也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他。易烊千玺，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，毕竟谁没有个想要找人排解寂寞的时候啊，只不过天天看你一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，挺闹心的。”
我们交往的这几个月，你甚至没有叫过我的名字。
最后这句话，我却说不出口，感觉说了，就是我输了。
易烊千玺沉默了一会，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，大概是触及了他从来不敢说的隐私，生气了。
“抱歉，是我太自私了。”
低沉的声音划过耳畔，原本想要吵一架的心莫名软了下来。
“就这样吧，大明星。”我将烟蒂狠狠掐灭在易烊千玺昂贵的车载烟灰缸里，换做漫不经心的语气，不转头看他。
“我老了，你找别人陪你玩吧。再见。”
说完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，我利落的下了车，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停车场。
其实本来我是想说，分手吧。
但，我们好像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过。
……
于是，易烊千玺这个人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。
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。
我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日子，每天辗转在大大小小的拍摄现场，受着摄影师和编辑的夹板气，依然是个不会笑的半吊子模特，依然整夜整夜的失眠然后早上起来灌上一大杯浓咖啡，依然活的这么肤浅又无趣。
如果说有什么变化，那就是似乎烟瘾更厉害了，有时候手机就算没了电也懒得充，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忽然打电话找我了，每次路过那家西餐厅总会忍不住看两眼，想起来忘了告诉易烊千玺，其实我只喜欢吃小火锅，牛排什么的嚼起来真费劲。
直到我又遇上王源。
准确的说，他是特意来找我的。
我们在片场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下来，点了杯咖啡的功夫我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滑稽的粉色亮片西装，该死的情人节主题。
“浓缩咖啡？你喝得了？”看来这位光鲜亮丽的键盘手有些惊讶，瞪圆了眼睛看着我，真是好看啊，比易烊千玺那副故作深沉的样子可生动多了。
“显而易见。”说实话，我连多说一个字的耐心都没有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太浓的咖啡对身体不好。”王源挠了挠头，语气有些抱歉。
“找我什么事？”我开门见山的问，摸了摸口袋，发现身上没有烟，烦躁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清水，哦，加了柠檬，真难喝。
“我一直在想，因为什么事，才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。看到你，我似乎理解了。”王源的话来的突兀，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被吓了一跳，原来还能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，但细看的话又不像。王俊凯是个温暖、宽容的人，而你，显然跟我的记忆差别太大。所以我就很不礼貌的查了查你的资料，结果很意外。”王源平静的眼神让我有几分恼怒。
“Karry Lee,亚裔留美华人，于10年前出国，祖籍竟然跟我是同乡，而李又是王俊凯妈妈的姓，你说巧不巧？”
晃荡着手里的柠檬水，不答话，等待着对方的下文。
“说真的，我猜测了各种可能，你是王俊凯的同胞兄弟？还是你整容成了王俊凯的样子？猜了很多又都被我否定了，直到我查到了你在美国的就医记录。”说到这，王源顿了顿，语调也沉了下来，看我的眼神，让我有些心慌。
这时，服务员将我点的咖啡放在了桌上。
“连续三次植皮手术，一次肺叶切除和一次肾脏移植，两年的心理重建治疗。王俊凯，就这样，你还敢喝这么浓的咖啡？”
王源就那么看着我，眼神里是太深的无奈和困惑。
我熟悉这个眼神，与问我名字的易烊千玺，如出一辙。
我笑了。笑的荒唐，笑的不屑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，王源。”我放松的向后倚了倚，语气是讽刺般的调侃：“原来你跟易烊千玺一样，喜欢那个王俊凯。”
王源的眼神抖了一下，躲避开了我的眼睛。
“别这么执着，人死不能复生，劝你想开一点。”我知道，我的声音一定非常刺耳。
“我可从没告诉过你王俊凯是生是死，你怎么知道的呢？”王源一针见血的问住了我。
好像是呢，上次只聊到那场大火，那个王俊凯到底是死了还是走了，我怎么知道的呢？
我搅着手中的咖啡，忽然有点疲惫。
所有人都反复提着这个名字，似乎他们都还没有接受眼下这个情况。
“我到底是不是王俊凯，跟你们无关。”我冷冷的看着王源，听到了自己冷漠的声音：
“我就是我，就是现在的样子，无论你们记忆中的王俊凯是多么温暖明亮善解人意，如今再也没了那个王俊凯，有的只有肤浅，冷漠，没耐心的我。
你不必从我身上找他的影子，你想要的答案，我不会给你。
过几天我就回美国了，我们有缘再见吧。”
说完，我一口气喝掉了咖啡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我怕走的太慢，胃里的剧烈疼痛会让我忍不住吐出来。
他说得对，我其实早就受不了这么浓的咖啡了。
……
“喂，妈。”
“小凯啊，最近身体怎么样？医生说的你要记得啊，不能抽烟，不能过于劳累。”
“嗯，记着呢。”
“还有啊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当初你说想回国闯荡几年，又不让我跟着去照顾你，现在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？我跟你爸爸都盼着你呢。”
“嗯，差不多了。过几天就回。”
“行，到时候妈去接你。对了，儿子，那个……没什么别的事吧？那个易烊千玺……没碰上吧？”
“没有，娱乐圈这么大，人家是天王级的大明星，哪能这么巧。”
“……那就好，小凯，回来吧。那里已经不属于你了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挂掉电话，我又给自己点了一颗烟。
其实，我也是在遇上易烊千玺那天才开始抽烟的。
烟草的味道让我的神经能暂时麻木，肺部的疼痛让我清醒，每次咳得眼泪直流的时候，才觉得勉强能压抑住身体里的那个叫嚣的灵魂。
同样刻骨铭心的，何止易烊千玺一个人。
……
十年前，我十七岁。
“小凯，你不要恨妈妈，妈妈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偷看我的日记，打电话报警害的千玺爸爸被抓，这叫为我好？”
“犯了罪就得伏法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！都是那个易烊千玺把你带坏了……”
父母提起千玺的时候眼中的厌恶我看的清楚，千玺对我的憎恨，我更看得明白。
好像那天还是我的生日吧？
无所谓了，反正我也再也没过过生日。
后来的故事如你们所知。
易烊千玺家意外起火，恰巧去找他的我救了他。
17岁的王俊凯奋不顾身的替易烊千玺挡了压下来的房梁，就这么简单。
我也以为我死定了。带着千玺对我的憎恨。
可惜我没死。
醒来的时候，父母告诉我是大家当时慌乱之中认错了尸体，错以为死掉的是我，我活下来了，带着百分之六十五的重度烧伤和严重的并发症，彻底离开了那座小城。
从此，王俊凯死了，只有Karry Lee。
……
临走之前，我偷偷买票去看了千玺的演唱会。
他在台上，我在台下。
如今的千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莽撞的样子，眉眼间尽是成熟和沉着，幽深的眸子不知看的是谁，浅浅的梨涡里荡漾着柔情。
我想，我应该感到开心。
17岁的王俊凯用生命教给了易烊千玺珍惜自己的人生，而27岁的Karry苟延残喘，早已过的不是自己的人生。
这样的距离，刚刚好。
“大家知道，我是梁静茹姐姐的忠实粉丝，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想，如果哪一天我遇上自己爱的人，一定带他去看梁静茹的演唱会。可惜后来再也没了机会。”易烊千玺幽远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，遥远的舞台上灯光了太亮，看不清他的脸。
周围有粉丝在窃窃私语。
“说来也巧，近来遇上了跟他很像的人，不太爱笑，脾气也不太好，但是一样的很善良，很美好的人。可惜啊，”易烊千玺叹气的声音如此清晰，扯着我脆弱的神经：“可惜他听不懂情歌。”
善良，美好。说的……是我吗？
“我今天想任性一次，”台上的易烊千玺往舞台前走了走，拿出了手机，声音温柔：“我们一起打电话给心里的那个人，一起唱歌给他们听，好吗？”
“好——”随着粉丝的热烈回应，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电话。
也许是体育馆信号不好，等我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在响时，台上的易烊千玺已经站了好久。
“嗡——嗡——”
我从未觉得手机这么沉重。
屏幕上“易烊千玺”的字样亮了很久，才不甘心的暗了下去。
“啊，看来打不通呢，”台上的易烊千玺无奈的耸了耸肩，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委屈：“没关系，我唱给你们听。”
还是那首《情歌》，只是这次忍不住颤抖的，是我。
“命运好幽默 让爱的人都沉默
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
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
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
慢动作缱绻胶卷重播默片定格一瞬间
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
……”
我没能听完那首歌。
因为我怕自己迈不开离开的脚步。
至于情歌里唱的，到底是王俊凯还是Karry，不重要了。
易烊千玺，这次是真的再见。
……
回到弗罗里达的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，因为肺病复发，我住了三个月的院，终于出院回家以后，老妈更是对我严加看管，抽烟什么的，也只能等到深夜偷偷抽一颗。
只是每次面对心理医生的时候，我都很头大。医生说我的防御心理太强，做再多咨询也没用，我知道他说得对，但我暂时不想改。
放下和忘记有什么区别呢？
那段17岁的回忆，那个就算是十年再见依然让我怦然如往昔的大男孩，那首至今也不敢再听的情歌……
我还不想放。
所以当我打开家门，看到客厅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，茫然无措之余，恍如隔世。
那人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故作淡定的期盼和欣喜，那双幽深的眼睛里，是令人意外的坚定。
“又见面了，小凯。”
瞥见旁边父母黑成锅底的脸，我在心底浅叹了口气。
“谁是小凯，你有病吧。”
我听见自己吊儿郎当的声音。
……
易烊千玺搬到我家隔壁住着的第三个星期，我们家从起初的爆炸式愤怒，到如今冷漠式的无视，终于开始逐渐平静，我也开始习惯了他整日跟在我身后碎碎念。
“你知道什么感觉叫做失而复得吗？”
易烊千玺一边死皮赖脸的跟在我身后，一边若有似无的说。
我当然是不会理他的。
“遇上你的那一刻，我无时无刻不在体会这种感觉。”
“兴奋，恐慌，无奈，犹豫，看着你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。”
易烊千玺的声音像丝绸一般好听，以至于我忘了甩开他上来握着我的手。
“该死的王源。”我嘟囔了一句。
旁边的易烊千玺轻笑出声。
“谁告诉你是王源告诉我的？”他问的莫名其妙。
我困惑的看了看他，不然呢？
“对于王俊凯，我从来只需要一眼。”
低沉的嗓音擦过脸颊，我被他一把揽紧了怀里。
“小凯，或者Karry，我该叫你什么？”
温暖的气息让我想叹息，想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怪不得，他从来不肯叫我的名字。
“都好。”我答。
……
我的情歌，唱的都是你。
从前，现在，未来。
只有你。
后记：
也许你没看过《千凯七十题》第五题背你回家，但你一定能看得懂这个失而复得的故事。
献给爱过的你我。
